美的代价

你对美的定义是什么?为了变美,你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对记者来说,“美丽”是与生俱来的,无须强求。不是每个人都会长得漂亮;不漂亮的可以靠其他条件(个性、智慧、努力等等)得分,大家都可以是人生胜利组。但我身边不乏为了变得漂亮,而花尽心思的人。靠保养、靠化妆、靠打扮。近年来,有更多人靠的,是整容。

我尊重每个人为自己做出的选择。但,我其实不了解这样的一个决定 —— 为了变美,而承受有风险的整形手术。

今年7月底,和同事受邀前往韩国,去了解整容的过程和最新的趋势。邀请媒体前往采访的医美旅游礼宾服务公司Eunogo,安排记者跟随2名准备到首尔进行整容手术的新加坡女生,并和她们以及韩国整形医生进行访问。

究竟一般人为什么选择去整容?韩国人是否沉迷于整容? 整容是为了想变成某一位明星?

整容不再是个禁忌话题?男生是否也喜欢上整容?

跟着带着许多问号的记者,一同走入“整容之都” —— 首尔,来了解整容行业的新时代。


完成专题后,记者有何新体验?

韩国首尔 —— 整容首都

韩国人为什么钟爱整容?

近几年来韩国软文化崛起,在世界各地形成一股“韩流”势力。早在2003年,电视《大长今》播出后,亚洲各地都掀起“哈韩”热潮。而这股势力不仅仅是在电视框框中发酵,也渐渐影响了大家消费的习惯。

韩流品牌在世界各地渐渐打响了知名度 —— 科玩产品、韩国饮食,以及令女生着迷的美妆品。有说韩国女生对美的要求高,为了变美能做的都会做。韩国研发的美妆和保养品,一年比一年多,也卖得越来越好。热衷于提升外表,不仅限于化妆品和保养品的补助。整容也是选择之一。

整容已经是“家常”

韩国人爱整容,甚至已经到了一种“沉迷”的状态?不论是新闻报道、韩剧,或是纪录片,都不免给人这样的印象。


新闻中心的同事王昀诗(生活、娱乐记者)告诉我,她2013年在韩国当交换生时,被韩国同学问到,“你在这里已经待了1个月了,怎么还没去隆鼻?”

一开始有觉得被冒犯,为什么才认识不久,又比她小的同学会这么没礼貌?后来了解后,同学解释在大多数韩国的眼中,有能力、有时间,如果隆鼻可以让你变得更美,就应该去做。


丈夫是韩国人的96.3好电台DJ 丽仪也分享自己的经验。她和丈夫回韩国探亲时,也有相同的经历。她看见一位亲戚突然“变得不一样”,就笑着说:“你变年轻了。” 结果亲戚非常大方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是说这个吗?其实(手术)不贵哦,你要不要也去整一下?” 对这样的提议,丽仪形容当时感到错愕。

她这才发现,韩国人现在对整容话题不再那么敏感。“这个医生不错,你要不要去隆个鼻?”,就跟“这个很好吃,你要试一试吗?”一样。


整容密语:Tuning

对韩国人来说,这似乎已成为“家常”话题了。创立医美旅游礼宾服务Eunogo的姜云馨(32岁)接受访问时,透露现在的韩国人确实对整容课题比较开放。年轻一代甚至有个特别的“专用词”,就是“ tuning”(调整)。

在聚会上,如果韩国人发现许久不见的朋友外表改变了,他们可能会问,“喔,你变了?” 被问的一方,会含蓄地回答,“是的,我做了tuning(调整)。”

拥有超过14年经验的整容外科安泰柱医生说,就他的观察,如果是小手术(隆鼻、双眼皮),病人大多已不介意大方承认整过容。但如果是比较大的手术如抽脂、削骨,病人可能未必那么坦率,最多只愿意承认自己打了肉毒杆菌。

整容等于提升自己

根据“经济学人”(The Economist)2015年的一份报道指出,韩国是拥有世界最高“人均整容率”(highest rate of cosmetic procedures per capita)的国家。而国际美容整形外科学会(International Society of Aesthetic Pleastic Surgery)估计,单单在2015年当中,韩国整形医师已经完成接近100万项整形。以19至49岁的女性当中,有20%曾经接受过整容手术。也就是说,每77人当中就有1人曾经整形。(资料来源

韩国人为什么钟爱整容?

首先,韩国是个竞争激烈的国家。姜云馨就表示,特别是在首尔,年轻一辈的韩国人无时无刻都在想方设法提升自己。这其中也包括了非手术或手术性的整型。不论是微整(打肉毒杆菌、镭射除斑等)或是进行手术整容(隆鼻、抽脂肪等),都是韩国男女让自己变得更完美,提高竞争力的方式之一。从小在韩国长大,在新加坡居住多年的Celine跟我分享,韩国人一般觉得长得美,可以让他们会有比较好的就业机会,也能够更容易找到另一半。对自己外貌很满意的她从来没想过要整容,但就她的观察,她认为10人当中有八个韩国朋友曾经整过容。

第二,韩国人对美的要求高,对俊男美女也设下一套标准。但什么才算美?

金男昊医生说,可以参考韩国人相信的“观相学”,而“观相学”和中国几千年流传下来的“面相学”很相似。与其说韩国人有一套“完美男女的黄金比例”,倒不如说他们相信有“标准面相”才算完美。例如在韩国,女性的下巴要看起来柔美、没有突出线条才算有女人味。男生下巴则应该有明显轮廓,才会有“男相”。

也正因为韩国人一般都会“以貌取人”,因此外貌受到了重视。所以提升自己的其一选择,就是整容。

近年来,整容风潮开始引起韩国人的关注。公众开始投诉韩国地铁有太多整容广告看板

韩国医美旅游业发展蓬勃

首尔因此被冠上了“整容之都”,连外国人都趋之若鹜。想要整容,到韩国去是许多人的首选。为什么韩国整容业会发展得这么蓬勃?

江南医疗旅游中心的副中心长金悌娜(37岁)透露,由于当地的科技、医疗人员素质高,韩国政府看准时机,决定用自己的优势来发展“旅游医美”业。2009年开始,韩国政府推出一系列的法律改革整顿医美市场(提高医疗人员素质,消除语言隔阂、防止欺诈等等),有意识地投钱发展医疗美容的产业。

韩国政府预测,到了2020年时,每年前往韩国医疗(其中包括医美)旅客将会增加到100万名。根据近七年的数据,中国旅客占31%、美国旅客占14%,而俄罗斯(11%)和日本(8%)暂居三、四位。东南亚旅客则占了总人数的约5%。其中冲着整容而来的旅客,大部分来自中国和日本。

韩国国内整容需求高,医生因而有更丰富的经验。加上韩国医学院竞争非常激烈,在当地要成为医生也很难。因此当地整容医生的素质,相对被认为比一般国家高。

2013年歌手PSY的一首“Gangnam Style”,更是把“韩流”推向另一高峰。除了韩国医美服务之外,韩国产品也受到旅客的欢迎。到韩国整容的同时,康复期间还可以到明洞逛街买美妆产品。或是四处找美食,参加各种活动(研制泡菜、学习茶道等)。

各项措施维持优势

必须提到的是,整形存在着风险,想要尝试的人还是需要了解到这一点。进行手术一般可能会出现的麻醉后遗症,或是感染风险都存在,也有对人工植入物有排斥的可能性。加上国外人生地不熟,语言障碍、中介等都可能造成问题。

2009年以前,韩国医美行业并没有受到良好的管制,前往当地接受医美服务的旅客并未有很好的保障。被中介欺骗、黑市医生代为开刀的例子屡见不鲜。为了发展这个产业,韩国政府开始实施多项措施。例如,服务外国旅客的医美中介必须申请执照,设立检举违法中介和医院的专线,而有关单位会不时突击检查医院及诊所。

为吸引更多旅客选择到韩国接受医疗美容的服务,政府在2016年也实施退税服务。而申请医美签证的方法也被简化和延长。要提供旅客医美服务的诊所,也必须接受更严格的检测。

虽然韩国政府积极实施各项措施来确保寻求医美服务的旅客的权益,但康云馨提醒想到韩国整容的外国人必须注意几点。比如说,在韩国有超过5000家整容及护肤中心,而且在当地就算没有整容认证的医生,也可以执行手术。而韩国医生普遍说的还是韩语,沟通也可能会有障碍。因此要懂得如何找到适合自己的合格诊所及医生。

相关产业应运而生

站稳医美旅游的国际市场占有率,其他周边产业也跟着迅速发展。例如Eunogo这类提供一站式旅游礼宾服务的公司,近几年来迅速增加。江南有整容一条街,临近一带也冒出许多旅店,专门服务整容的旅客。例如我们这次下榻的旅店内,就设有Spa馆让住客使用水疗服务。外头还有的“林荫小道”,让病人无需走太远,就可以散步消除淤肿。

整容日记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

2018年7月底,两位新加坡女生前往“整容之都”首尔去接受整型手术。


梁美婷

做个200分美女

整容部位: 额头提拉、下巴手术、脸部抽脂和鼻子整形。

31岁的美婷个性活泼开朗,是记者对梁美婷留下的第一印象。和一般人觉得因为外貌不佳而感到自卑才去整形的女生,有所不同。18岁曾经割过双眼皮的她,说自己小时候长得“胖嘟嘟”,长大后,朋友曾经告诉梁美婷是因为她常请客,所以才会靠近她。

几岁才能去整容?

青春时期,她说自己和一般女生一样,向往有个男朋友来疼她。从那时候开始,梁美婷开始注重自己的外表。有一段时期,她一直希望可以变得更美。试过各种减肥方式都不太成功。但她始终认为,美丽还是发自内心。与其在追求外表的当儿把自己弄得不开心,她宁愿保持活泼、开朗的性格。

你有一张漂亮的脸,但是你的本性是不好的。那你有多漂亮,都没有用。

她强调不是为了变成谁。有机会的话,她会希望把让自己变得更好。“毕竟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自己整得太夸张,或是把我自己整得像某个明星。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美的观念,所以我来整容是为了要做更好的自己。”

她也发现,比较起12年前她第一次去整容,现在的人对于整容似乎没那么保守。在她身边,做过微整的朋友大概占了九成。动过手术的可能有六成,而很多朋友也会问她手术费用。

整容过程

7月30日抵达首尔的整形诊所,梁美婷先做了基本检查和扫描。之后,她和整形医师金先生面谈。医生请她形容自己的个性,也向她了解她希望达到的效果。一番解释之后,医生建议梁美婷按照自己的个性和生活习惯及需求,进行一系列的整容手术。原本希望变得更妩媚的她,决定接受医生的建议放弃“V脸行动”,塑造亲切、可爱的形象。梁美婷听取建议,改做圆形下巴。

7月31日,梁美婷进行了肌肉提升、脸部抽脂、额头提升等手术,为时约10小时。

康复过程

完成手术后,梁美婷在首尔待了约14天才回到新加坡。在回到新加坡后,她就回到工作岗位上。

10月28日,记者再次和她碰面,也聊了这几个月来恢复的情况。梁美婷说自己在手术后并没有感到特别的不舒服,只是在拆线过程因为嘴唇太干而感到疼痛。但梁美婷整体上觉得自己确实比较有自信,也满意整容过后的效果。

家人、同事和朋友们大多都知道她到韩国去整容,所以梁美婷不会有压力需要隐瞒自己的情况。众人的反应有正面的,也有不习惯的。有些朋友和同事还是会问梁美婷为什么要去整容,而她也不介意解释自己希望变漂亮。但她强调,“想要变漂亮并不代表我之前是丑的。” 她认为,有些人确实需要时间来接受她“变得不一样了”。

手术前《早报》记者请她为自己打分,她说自己101分。完成手术的3个月后?梁美婷小说,因为觉得更有自信了,所以打200分。


苏菲亚

结婚以前变得更完美

整容部位: 非切割双眼皮、脸部去脂埋线提拉、鼻整形术(Rhinoplasty)。

苏菲亚从小就对自己很有自信,但每天起床总觉得自己都长得“不一样”。因为天生的双眼皮有时候很明显,有时候却会消失不见。喜欢打扮的她会觉得很苦恼,就算用化妆品也不见得有效。

她开始察觉身边的朋友都会公开讨论整容,也有动刀后的朋友大方分享自己的经验。对她而言,她很感谢父母给予她的外表。但她觉得能够改善自己的样貌,何乐而不为?

今年11月即将步入礼堂完成终身大事的苏菲亚,在家人及未婚夫的支持下,决定前往首尔,完成自己的这个梦想。她在事前做了许多准备功夫,除了在网上查询手术资料和解说,也看了不少手术视频。她也找动过整容手术的朋友聊,确定自己明白可能会发生的问题和风险。曾经在韩国当过交换生的她,早听闻韩国整容医生的水准很高。选择在首尔整容,让她更有信心。

有些人可能认为“美丽无极限”,但对苏菲亚来说,只要能够把双眼皮固定,再稍微抽掉脸上的脂肪,她就很满足了。

整容过程

7月30日完成基本检查和扫描后,两位医生和苏菲亚分别做了面谈。了解她的要求后,医生在翻译员的协助下,和苏菲亚解释他们建议的手术,其效果和可能会有的后遗症。苏菲亚也问了不少复原期间可能面临的问题,她表示医生的说明让她比较安心。

接着两天,苏菲亚分别做了非切口性的双眼皮手术、脸部抽脂等手术。

康复过程

手术过后,苏菲亚和梁美婷一样选择在首尔待了14天。期间她的双胞胎妹妹前去探望她。苏菲亚说妹妹看见她脸上的绷带时,忍不住作弄她。但渐渐看到淤肿慢慢消除后,有对她说看见不错的效果。三人天天都去逛街吃美食,为了避开异常眼光,苏菲亚和梁美婷会戴上面罩。但其实,走在明洞或江南街上也不时会脸上有绷带的人。就如医生所说的,手术后3、4天后就可以出外走走,这样能够更快消肿。

整容手术后应该多出去走走

同样的,苏菲亚在首尔待了14天后回到新加坡,就会去上班。

7月30日完成基本检查和扫描后,两位医生和苏菲亚分别做了面谈。了解她的要求后,医生在翻译员的协助下,和苏菲亚解释他们建议的手术,其效果和可能会有的后遗症。苏菲亚也问了不少复原期间可能面临的问题,她表示医生的说明让她比较安心。

10月28日,和记者碰面时,苏菲亚表示康复过程的前半段,她看见自己的脸还是偶尔会被“吓一跳”。毕竟脸部肿胀的情况不会很快就消除,淤青和手术留下的一些小伤疤也不会立刻复原。她笑说不时都会告诉自己:“我还没有完全康复,这张脸还没有完全恢复。” 但3个月后,她觉得相当满意。

7月30日完成基本检查和扫描后,两位医生和苏菲亚分别做了面谈。了解她的要求后,医生在翻译员的协助下,和苏菲亚解释他们建议的手术,其效果和可能会有的后遗症。苏菲亚也问了不少复原期间可能面临的问题,她表示医生的说明让她比较安心。

会不会鼓励朋友去做?苏菲亚坚持,她希望想要去的人要好好思考,是否能够通过其他非手术方式解决“外表的缺憾”。毕竟手术还是会有后遗症,如果通过保养和化妆能够改善外表,那其实不是非整容不可的。例如隆鼻后,苏菲亚现在打喷嚏时要特别小心,也不能挖或大力揉鼻子。

7月30日完成基本检查和扫描后,两位医生和苏菲亚分别做了面谈。了解她的要求后,医生在翻译员的协助下,和苏菲亚解释他们建议的手术,其效果和可能会有的后遗症。苏菲亚也问了不少复原期间可能面临的问题,她表示医生的说明让她比较安心。

如果真的觉得还是想去,也必须别鲁莽行事。做足功课,确定医生和诊所的专业和水准,才把自己交给他们。重要的是,自己是否能够负担有保证有水准的服务,千万别为了省钱而妥协。

原来整容“不是那回事”

访问了两位医生及康云馨后,记者发现一些有趣的现象。

几岁才能去整容?

在韩国,前去整容的人越来越年轻化。以前整容是父母会送孩子的高中毕业礼,但安泰柱医生说,现在国中生(也就是本地的中学)也会去整容。

韩国人几岁可以去整容?有法律指定的“最低年龄”?
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也就是说,如果有小学生找上门,整形医生可以凭自己的经验和专业,决定是否要为病人施刀。安泰柱医生认为,理论上人在14岁的时候,脸部肌肉就会完全发育成型。但在18岁以前如果要进行整容,他会建议做不需要太久恢复时间的简单手术。一个是非切口的双眼皮程序,另一个是去除眼袋手术。

整形是为了要像明星或外国人?

有人说,许多人去整容都会带着明星的照片去诊所,要把自己整得像某位明星。金男昊医生透露,早在十多、二十年前,来整容的人确实都会想把自己整成“江南美人”(所谓的Gangnam Beauty,以西方女生的“高鼻子、大眼睛”为标准)。而十年前,韩星金泰熙被誉为“标准美女”,也是许多人的想象的“模型”。

但现在韩国人注重“更完美的自己”。他们会以自己本身拥有的五官做为基础,再请医生建议要如何“改良”。但整容的标准就是必须符合自己形象和生活,而不是想成为“另外一个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美的观念,所以我来整容是为了要做更好的自己。
看看梁美婷的整容经历

整容手术后应要待在户内?

手术后的第一、两天,医生会建议病人留在室内好好休息。太早到户外去,也可能会发生不必要的感染。

第三天到拆线(一般是第五或七天)前,病人就可以开始到户外走走。不说不知,医生非常鼓励病人下床走一走,慢走或散步能够帮助消肿,避免晚上出现严重的浮肿现象。但必须注意的是,不能去晒太阳。饮食方面可以随意吃。

在手术后的一至两个月内,医生建议病人不宜烟酒、去三温暖,以及做激烈的运动(如爬山、健身,或游泳)。有做下巴手术的人,也要避免较大的冲击。

整容过后该吃些什么

手术后的第一、两天,汤和粥类食品最适合病人。之后其实任何食物都可以吃,但康云馨会建议在手术后的一至两周,吃一些较清淡、有营养的食物。在韩国修养的病人,可以尝试人参鸡汤,或是素食等等的健康美食。

手术三天后可以开始尝试吃一些比较软的食物,一个月后才吃比较硬的食物。

越来越多男生也去整容

在韩国,越来越多男生开始会注重自己的外表。针对男性使用的保养品和化妆品越来越多,而整容诊所也越来越常见到男性顾客。安泰柱医生就提到,佳轮整形外科诊所目前约有一至两成的男顾客,相对前几年来说算是增加了不少。他们一般年龄介于20至30岁,大部分从事的工作需要经常和人接触。例如汽车经纪、销售人员,或是从事演艺工作者。

韩国美容产品和护理选择多

韩国人对美的要求高,美妆、整容行业是个非常大的市场。因为需求高,美容和护理产品和服务也变得多样化。在韩国的一般美妆店,你不难找到“新奇”产品。单单“护理膜”,就可以分为V脸面膜、护唇膜,以及手指和脚趾膜等等。

姜云馨的公司主要为想到韩国整容的顾客提供礼宾服务(如安排贴身翻译员、介绍合格有准证的医生),因此接触到各种美容护理服务。这些护理主要针增加皮肤弹性、补充水分,以做到“抗老”(实际应该是暂缓老化)的功效。坐落在江南一带的著名顶级护理中心Evercell,以自家研发的干细胞(Stem cell)产品,提供皮肤护理和保养。通过姜云馨的安排,顾客可以到中心接受护理。干细胞护理的价格从美金$710(约新币$980)起跳。据知许多知名艺人都是顾客,如BTS、秀智,和2AM的成员赵权等。

韩国公众投诉整容广告太“猖狂”

近年来,对于整容课题,韩国人也渐渐开始有了反弹。韩国四处可见整容广告,尤其是江南一带的地下铁更有不计其数的广告看板。自2015年开始,首尔地铁公司收到越来越多投诉,要求当局正视这个问题。公众认为这样的广告让韩国女生感觉到必须整容的压力,是一种不良的潜意识影响。据了解,有关当局将会采取行动禁止这类看板的出现。但由于预约广告太多,首尔地铁将在2022年以前全面禁止整容广告。

他们说...

从不同角度 重新认识“整容

金男昊医生
外科院长佳轮韩整形外科
十几、二十年前,“江南美女”很有名。 那是许多去整形的女人的“标准”。 而这个标准是效仿西方女人的一种样子。 但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 现在的潮流,不是要变成另外的一个人,而是要变成更好的自己。 几千年的亚洲文化当中,人们都非常相信“面相”学。

安泰柱医生
外科院长佳轮韩整形外科
如果是整了眼睛或鼻子,人们会比较愿意大方承认。 但如果是比较复杂的手术,他们可能不会那么公开。 就算做了塑脸手术,他们也可能会坚持所自己只打了肉杆针。 整形没有法定的最低年龄,一切是由医生的专业来做决定。 理论上人在14岁时,五官就会完全发育好。 如果是18岁以下的青年,医生一般会建议他们做无需太多复原时间的简单手术。 我觉得想要变美是女人的天性,不论是20岁或是50岁,女人都会想通过手术或微调来让自己更优秀。

姜云馨
创办人Eunogo旅游礼宾服务公司
韩国的科技发达,医生的技术也高超。 人们为什么要整容?我想不同国家的理由都是相同的。大家都想提升自己。 韩国是个竞争很激烈的社会,尤其是首尔。 人们无时无刻都想提升自己。每个人的步伐都很急促。 整形这个话题有个棘手的问题,就是它很容易“上瘾”。 有些人一旦面对考验就会觉得需要整形,长远来说 这对他们自己并不是好事。 如果他们原本就不快乐或是情绪低落,整形并不会改变他们的人生。 建议他们有健康的精神状态,才做出重大决定 —— 例如整容。

陈丽仪
96.3好FM DJ
原来对韩国人来说,“这个医生不错,你要不要去隆个鼻?” 仿佛就跟“这个很好吃,你要试一试吗?”一样是个“家常”话题。

苏菲亚
你必须做足研究,找一个最安全的方法来达到目标。

梁美婷
毕竟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自己整得太夸张,或是把我自己整得像某个明星。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美的观念。 所以我来整容是为了要做更好的自己,而不是去像别人。 因为重点(是),整容是要为了自己。 你自己开心,你外表就会更美。

后记

对自己做的决定负责,爱自己,是你“提升”自己最好的方式。

我除了采访生活类新闻,也是娱乐记者。再之前,做过幕后工作,也曾短暂当过艺人经纪人。期间,听闻投身娱乐圈的演艺工作者,有不少为了保持外貌去整容。我理解为,他们是为了保持竞争力而付出了代价。甚至有人说,这叫责任感。在镜头前保持最佳状态,是他们的“份内事”。外表对许多艺人来说,这不单单是“面子问题”,很多时候关乎生计。

但一般人整容,我直觉上会认为就是“爱美”。爱美、爱健身、爱吃,都是一种选择。但爱过了头,可能就变成了沉迷。有人为了爱美而节食过了头,有人为了爱品牌而透支信用卡。这,也是一种选择。

说穿了,我对一般人会选择去整容,不明白也不理解。(注:记者非常怕痛怕针筒,所以更无法理解)。坦白承认,我甚至不自觉会对这样的选择,做出一种价值判断。这么做,有必要吗?

韩国人把美的标准设得很高,或许甚至已经到了“苛刻”的地步。何以看得出来?走进美妆店,可以找到针对身体每个部位的产品(头发到脚趾),这样说一点也不夸张。这种文化已经存在多时,而女人可能对彼此更加苛求。(真心想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近年来因为工作的关系,认识了不少韩国朋友。我开始意识到,去整容可能已经不是单纯“爱美”就可以解释的。提升竞争力、消除自卑感、为融入朋友圈中…… 这种种考量,似乎是人们的“生存之道”。

通过访问和私下聊天,了解到在韩国,外表确实会影响就职、升职机会。甚至相亲或结婚,外貌也肯定是三大考量之一。所以说,没事去挨刀,去整容就等于“爱美”?这是否也只是我,片面又肤浅的判断?

跟着梁美婷和苏菲亚走一趟“整容之旅”,也让记者开了眼界。美婷笑着回忆年轻时候因为胖而遭受白眼的故事。苏菲亚确定目标决心整容后,做足功课确保手术安全性等等,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感谢两人大方分享自己的故事。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的经历;这些经历都影响着他们所做的决定。但我始终要强调,人生中要做的每一个选择,一定要深思熟虑后才做。因为许多行为(如整容),不是按几下键盘就可以“undo”。我们不是每次都有重来的机会。

对自己做的决定负责,爱自己,是你“upgrade”(提升)自己最好的方式。

赖婉丽早报副刊组副主任(数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