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700年前的新加坡,并非我们想象中落后。从福康宁山延至山脚下的皇后坊一带,曾是生机勃勃的市中心。有学者估计,当时这个面积不到八个足球场大的港口城市,住着上千人。

他们究竟是谁?又展现出怎么样的生活面貌?

航海记录
揭开古新加坡之谜

现存的《岛夷志略》纸印本。(照片由中国国家博物馆提供)

元代商人汪大渊,14世纪航海途经新加坡,记录下当时的所见所闻。这份名为《岛夷志略》的航海记录,是新加坡最重要的历史文献之一。

《岛夷志略》中有两个章节,分别名为龙牙门和班卒。学界对这两个章节的解读仍存有分歧,但不少学者认为这两个地方就在新加坡。

汪大渊如此描述龙牙门:“门以单马锡番两山,相交若龙牙状,中有水道以间之。”拉柏多公园南边一角,就曾有一块航海者用来辨认方位的大尖石,形状犹如锋利的龙牙。不少学者推测,拉柏多公园和圣淘沙之间,通往吉宝湾的水道,就是汪大渊所描述的龙牙门。

马来文中的“pancur”一词(指泉水)读音和“班卒”相似。福康宁山的西面曾经有一道山泉,据说是14世纪马来皇族沐浴的地方。学者因此相信,班卒就是今天的福康宁山。

神秘的土著

《岛夷志略》主要记载龙牙门和班卒的商业活动,但它最重要的贡献之一,是鲜明地刻画了岛上的居民,包括他们的外表和风俗习惯。我们最早有明确记载的土著,至少有三组人。

班卒

住在福康宁山上的人留着短发,头上缠着金丝花纹的绸缎,身上穿着红色布条,可能类似于今天的蜡染布料。他们从事贸易活动,货品包括铁条和金属,也出产盐和酒。

龙牙门

龙牙门一带的居民相信是海人。他们大多盘起长发,穿着青色纱笼(Sarong),服装没有班卒的人华丽。汪大渊形容他们为海盗,他们和泉州有贸易往来,但买卖的都是从过路商船上抢来的“剽窃之物”。

龙牙门酋长

龙牙门一带的居民由酋长带领,酋长过年时会带上头冠。此外,当时已有中国人在龙牙门和土著混居,但汪大渊没有进一步描述他们的外貌和生活。。

古代新加坡的“城市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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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宁山上出土的玻璃珠子。(文物由国大考古实验室提供)

靠近婚姻注册局的地段,出土大量的玻璃珠子和用于制作珠子的玻璃原料。考古学家推测,这片位于福康宁山东边的地区,曾是首饰工坊,也是宫廷工匠的活动区。

进入虚拟博物馆,了解文物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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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会大厦出土的铜丝和鱼钩。(文物由国大考古实验室提供)

考古学者在国会大厦挖掘出200多个铜制铁丝和鱼钩。这意味着新加坡或许早在14世纪,就已经有自己的铜器工坊,铁丝很可能是原料,鱼钩则是产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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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会大厦出土的中国铜板。(档案照片)

考古学者在市中心发现数百个中国铜板,这些铜板相信用于日常交易。它们都集中在国会大厦、新加坡板球俱乐部和圣安德烈座堂教堂一带。靠近海岸线的地方,则甚少有铜板的踪迹。岛上居民的日常交易,可能集中于这些离海岸较远的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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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音乐厅所在地出土的人类牙齿和象棋。(考古学者林祯祥提供)

根据2019年1月出炉的维多利亚音乐厅考古报告,那里14至17世纪土层里埋藏着至少45颗成人牙齿,这进一步证明这一区当时有人类活动。同一地点出土的棋子也显示,当时人们可能以下棋作为休闲娱乐。

  • 政权中心
  • 商业市中心
  • 海岸线
  • 城墙

一夜间消失的王国?

近30年来出土的大批文物勾勒出新加坡14世纪的繁荣市景。但14世纪后,直至18世纪左右,出土的文物少之又少;仿佛一座繁忙的城市,在一夜间销声匿迹。这片土地上的人,都去了哪里?

结合《马来纪年》中的记载,一种说法是,一度昌盛的新加坡拉王朝遭攻陷,1398年灭亡。第五任君王伊斯干达沙逃亡到马六甲,岛民也在战乱中逃离,这里随即成为荒岛。不过,目前仍缺乏强而有力的史料,能佐证这个说法。

在学者找到新的史料以前,这群土著的去向,仍是历史上一道不解之谜。